第八十九章 祭祖

    此时，莫言在夜色中身形轻盈的往翠幽谷而去，冷冽寒风迎面而过，在耳边呼呼作响着。

    先前在酒馆内，莫言刚使出轰雷斩，他就忽的一下感觉到了有人埋伏在暗处。虽然只是在极短时间内感觉到的，然后对方又隐匿不知所踪了，但莫言可以肯定确有这么一个人存在，这不禁让他心里凛然不已。

    要知道，莫言功法到了第六层之后，那种神妙的感知能力可是在以前的基础上，又增强了一半有余。可他居然在进入酒馆这么长一段时间，都未能够觉察出有此人存在。更让莫言讶然的是对方收敛气息和隐匿行迹的方式，居然与玄隐功极为类似的样子。而且莫言隐约觉得此人在潜藏术上的造诣，似乎远在他和先前的霍姓人之上。

    也是因此，莫言在当时才会适时罢手的。当然，其中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毒心蛊解药攥在凌老儿手里。若是干掉了人家，仍未能从其身上找到解药，他可就只有两眼一抹黑等死了。

    而莫言虽然极为好奇这位隐匿在暗处之人，但料想凌老儿也不会如实相告的，因此，他也就索性故作不知了。

    之后，莫言在经过凌老儿的一番说辞，却是暂时应承下了刺杀尹狐冲一事。之所以有如此转变，完全是因为对方向莫言透漏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。

    就是演蛊门将在半年之后，举行十年一次的祭祖仪式，而所祭拜之人，自然就是哪位一手缔造了演蛊门的一代门主。莫言起初一听，甚为称奇，他在门中可从未听说过演蛊门有什么祭祖之事的。

    原来，由于祖训规定，此事一直都是隐而不宣的，即便是门中之人也极少有人知道，而知道此事的人，都是被下了封口令的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如此保密？听凌老儿说是因为一代门主的陵墓并不在赤水岭范围，而暗藏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，而平时看守陵墓的人手也不可能极多。唯恐泄露了祖宗安眠之处，招致某些不怀好意之辈的肆意破坏，所以这位一代门主在身前才会留下这样的祖训。其实罢，意思就是害怕盗墓贼光顾而已。

    至于祭祖的流程，则是在每十年之期到来的前一个月，门主和一些德高望重的高层都会事先做好掩人耳目地准备，然后再偷偷从一处密道离开演蛊门，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祭拜祖宗之地。

    在到了一代门主的陵墓之后，则只由现任门主一人带着祭品进入陵墓，其他人都只能够留守在陵外拜祭。

    所谓的祭品，乃是活生生的少年少女。对于此事，莫言倒也没有太过吃惊。在楚国，王公贵族在祭祀自家祖先之时，可都是抓来活人献祭的。更别说国君祭祀历代先王了，几乎每次都是活祭上千人的。

    而凌老儿的计划就是让莫言混入祭品之列，然后在尹狐冲进入陵墓后，身边没有一众高手护驾时，出其不意将对方击杀。

    莫言咋一听要他去当什么祭品，心里立马升起掐死凌老儿的念头。可仔细一想，此法倒也不是不可行，以他现在的实力，若尹狐冲真地落单一人，而且还是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之下，便有极大把握将其击杀了。

    至于事后，以莫言的身法造诣，自然可以拍拍屁股地逃之夭夭，哪里还用得着当什么狗屁祭品的。

    于是，莫言在左思右想了半天之后，毅然而然地答应了下来。当然，莫言也很清楚凌老儿在交代祭祖一事上面，绝对还有什么不实和隐瞒，或者说是因为牵扯到了门中机密，所以才不肯相告。

   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，莫言怎么想都觉得刺杀尹狐冲一事，对凌老儿可算是有百利而无一害，像他这样老谋深算的人，怎么也没有理由在此时此刻算计自己，从而导致任务失败的。

    不过，即便如此认为，莫言还是不甚放心，为了以防万一，他在答应凌老儿此任务之前，也要求对方必须服下他炼制的黑斑尸毒散。

    此毒是毒心经上面记载的一种中品毒药，中了此毒者，起初在身上会随机出现一道尸斑，然后每过一个月，身上都会随机出现一道尸斑，如若在一年之内没有服下解药，当第十二道尸斑出现在身上的时候，就会立时毒发化为死尸，神仙也难救了。

    莫言是在消耗了余姓老者留下来的大量毒料之后，才算是配制出了两份。而此毒由于可以自由改动毒料地配制顺序，并且不会影响毒性，也就是说即便有解药配方，但不清楚配制过程中各种毒料相掺的先后顺序，也是绝无可能制出解药的。

    凌老儿在听了莫言对此毒地介绍之后，略微犹豫了片刻，就当着莫言的面，直接服下了此毒。对此，莫言虽然有些意外，但对方既然已经服下此毒了，也就是说不用再担心他偷偷对自己下黑手了。毕竟，此时此刻他俩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，谁死了，另一个都活不成的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之后，莫言回到了翠幽谷，然后他便一头扎进书房内，开始鼓捣了起来。

    之后的一个月内，莫言偷偷的四下打听祭祖之事，可惜毫无所获，而柳、铁二人在内门弟子处也没有打听到相关消息。如此一来，莫言算是相信了凌老儿的话，祭祖之事在门中还真是罕有人知。

    莫言为此郁闷了数天之后，就开始利用剩下来的五个月做起了相关准备。

    而光阴似箭，日月如梭，五个月时间几乎是转眼就过了。

    在此期间，莫言功法提升仍是龟爬一样，但他还是坚持每日花费一定量的时间吸纳元精来修炼功法。毕竟功法多提升一点，法力也就多精纯和深厚一分，从而就能够在可能发生的突变危险中，多一点自保之力。而此时，他功法虽然还停留在第六层初期，但已然是初期顶峰了，在法力可比以前浑厚了许多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莫言还花费一部分时间来习练蛊术和毒术，这些辅助手段也是极为有用的。而莫言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，反复在脑海中推敲琢磨相关蛊、毒术的原理和方法。

    最终，让他在蛊术上勉强可以cao纵一些略低等的高级蛊虫了。而在制毒的造诣上，莫言也勉强可以制作出一些普通的高级毒药了。不过，为此莫言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，就是余姓老者遗留下来的蛊虫，几乎都在他反复练习cao控的时候，尽皆累死，或者是驱使不当而亡。同样的，那些剩余的珍惜毒料也没有逃过厄运，在莫言不断提升制毒水准的过程中，全部都报销完毕，就连一点也没有剩下，但好在还是配出了一些有用的毒药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，莫言在五个月内，还不断熟练轰雷斩、幻身影步诀、千掷神手和玄隐功，使其在原先的基础上，更近了一层楼。当然了，对子母噬魂蛊的驱使练习，也是没有少过。

    另一方面，在莫言地驱使命令下，笑童凭借着元精之助，在短短五个月内，就将功法一下子提升到了第五层后期。这不禁让莫言在惊讶不已之际，吓得急忙禁止了笑童继续修炼下去。开什么玩笑，笑童若是功法超过了自己，万一引起子蛊反噬，莫言他找谁哭去。但同时，莫言心中也是颇为酸楚，甚是嫉妒笑童在雷灵诀功法修炼上的天赋。

    而在这些日子里，也并不是一切都如此平常的，倒也发生了数件或喜或忧之事。其中之一，就是在两个月前，已成傀儡的余姓老者突然死了。这里的死，指的是他的身体机能彻底坏死，也就是说rou体的寿元已尽，而老者体内的子蛊也是跟着消亡了。

    从这事上，莫言总算是确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。有人一旦被子蛊吞噬了魂魄，子蛊就会完完全全地取而代之成为他躯体的新魂魄，而除了没有自主意识和原先记忆之外，几乎与活人无异。等到身体原本的寿元尽了，或者说rou体机能遭受外界伤害而完全坏死，子蛊也会如同魂魄一样的死去。

    说起余姓老者，莫言可说是与其有仇的，他现在的一切遭遇，全然因他而起的。但不可否认的是若不是遇见此老，莫言恐怕还只是一名日夜受人白眼和冷遇的外门弟子，更不可能有机缘接触修仙之事。正因为这些，当莫言在亲手将余姓老者的尸首埋葬之时，心头忽升起一种某名情愫，十分难以言喻，既有伤怀，也有恨意，又有些许不舍。

    此事先行接过，另一件发生的事，就是在一年前投靠了莫言的柳、铁二人，在莫言不惜耗掉了所有提升内力的药散之后，此二人凭借着不凡地资质，实力也是大进，更是在不久前地选拔核心弟子比试中，双双晋升成为核心弟子。

    此时，柳、铁二人对莫言的忠心，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畏惧莫言的实力和身中百毒梨花散，其中还参杂着深深地感激之情。

    柳、铁二人成为核心弟子之后，对与门中一些隐秘之事，自然有了更多的知情权了。而在莫言的授意之下，两人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，最后总算打听到了一点关于演蛊门祭祖的事宜。

    不过，他二人所获得信息，也就属于凌老儿当日所说内容的范畴之内。虽然没有实质性帮助，但至少让莫言心里稍微有些底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五个月即将结束的某日，凌老儿再次约见了莫言，而就在这次约见中，莫言无比惊讶地见到了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玄尊，同时也再次从凌老儿处得知了一个更加不得了的秘密。而后，众人一番商量，谋定下了相关事宜。

    数日之后，演蛊门一些极为重要的高层，甚至包括门主在内，皆在一番巧妙地安排之下，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演蛊山庄，将赤水岭悄然撇在了身后，并在众多高手和大堆核心弟子地护卫之下，马不停蹄的朝着某个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而在演蛊门内，普通弟子依旧练功的练功，干杂活的干杂活，日头升起落下，日复一日，他们全然不知道那些他们日夜敬仰着的门中大人物和精英，早已在千里之外了。